结合作家作品谈对八十年代寻根小说的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理解认识80年代,中国文坛开始一步步从文革的阴影中走出,在伤痕文学的控诉、反思文学的思考、改革文学对改革开放时代的抒写之后,寻根文学也登上了文坛。当五四和“文革”十年对传统文化的批判切断了民族文化的血脉,当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欧美文化以铺天盖地之势涌入国门,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正处在一个新启蒙文化语境之下,寻根小说延续了五四文学的余脉,直指人性本身,在广阔的民间和浩瀚的传统文化中寻找着古老的华夏民族得以在现代世界安身立命的根基,寻找着与世界文学进行对话的语言。一、寻根小说的思想内容寻根小说所追求的是铸造民族灵魂、构建现代文化的的根蒂,这个根深深扎在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之中,也深深地扎在广袤的民间。于是广大的寻根小说作家都纷纷潜沉进民间,为世界呈现自己最熟悉的家乡那极富有地域色彩的生活图景八十年代报告文学中医作品,在普通百姓的平凡生活中,在最朴质的心灵中,反观传统文化的劣根和圭臬。文化渊源在寻根的过程中,不同的作家以不同的经验和出发点,在传统文化之树盘根错节中的寻找到了不同的根脉。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思想一直是中华文明的核心和主流。直到五四,由于反帝反封建的需要,作为统治思想的儒家文化成为了为人所诟病的众矢之的儒家思想经历代封建统治者的改造,固然有着“存天理,灭人欲”的非人道的一面,但是以“仁义”为核心的儒家思想确实在塑造中华民族正气浩然、重义轻利的传统美德上,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在新时期改革开放,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历史转型期,世风趋利导致传统美德的失落;同时,儒家思想闭塞保守道也阻碍了改革的进程。儒家文化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两面在寻根文学中都有所反映。在王安忆的《小鲍庄》中,闭塞的小鲍庄是一个浸淫了儒家传统文化的社会,这个小小的村庄充满了“仁义道德”,这里的居民祖祖辈辈不敬富,重仁重义。作为小鲍庄仁义化身的捞渣,生来就是一个仁义的孩子,他在全民大饥心,于是便与二小子调换了“老将”。他想上学,但是却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哥哥文化子。他在劳动时,小朋友谁割的草少了,不敢回家,捞渣一定把自己的匀给他。捞渣的死更是以自己的生命去践行了舍生取义,在洪水之中因救鲍五爷而献出了生命。
这样捞渣,是一个没有原欲,没有个人需求,没有憎恶,只被某种信念指挥的老小孩。捞渣作为一个象征物,并不具有美学上的太多意蕴,他是理想美好仁义的化身,但是却不具有作为人的圆融丰满的生命。如果作家对捞渣形象采取的是开掘中的批判,捞渣形象的意义或许会更大些。《腊月正月》自负好胜、观念陈旧的韩玄子表现了狭隘、保守、自闭的小农经济正在成为新的历史变革的阻力,而在小农经济中形成的种种——声望、道德、智慧、重义轻利,在新的社会中显示出它的陈腐、虚弱乃至虚假。道家思想作为传统文化中的重要一直,其所倡导的清净无为,以柔克刚一直是中国人失意落破之时的精神避难所,阿城的《棋王》正是对道家思想的推崇。作品中王一生在动乱的岁月里,整日沉拼于棋道之中,随遇而安,知足常乐,没有去造反,去寻求精神的外在扩张,而是退回内心,安身避祸。“何以解优,唯有象棋”,他寄情于楚河汉界,来躲避纷纷扰扰的尘世,以求心灵的宁静和精神的自由。在他的另一部作品《孩子王》中,“我”对别人都很羡慕的教书工作临到自己头上并没有欣喜万分,而是淡然处之;当被辞退后也没有苦恼悲伤,而是安常处顺,泰然从容。
在动乱的年代里,王一生们以知足常乐的态度、清静无为的性情来自我排解外界的纷扰,以保持内心的平静和自由,不愿“心为刑役”,抗拒“人为物役”,不能不说是一种智者的态度。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它显示出一种旷达淡泊的艺术人格,而这正是中国传统艺术精神的体现。但如果我们从社会政治观的角度来看,这种知足常乐,安时顺世的人生态度,从某种程度上说不能不说是消极的。道家的无为专注于个体内心,缺少了对现实世界所存在问题的关注,这实际上是一种自我欺骗,无法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文化寻根”小说所表现的重要的现代意识,就是与现代工业文明下人的异化与人性的扭曲相联系的人的生存困境。新时代的作家怀抱着对顽强生命力的向往,在作品中批判了代人生命力消退和萎缩孱弱的生存状态,大力地歌颂原始生命蓬勃昂扬的野性之美。莫言的《红高粱家族》便是这一类型寻根文学的代表。叙述者在小说开头有一段充满激情的感叹,极力赞美他的故乡,赞美他的那些豪气盖天的先辈,并称先辈的所作所为和他们的英勇悲壮“使我们这些活着的不肖子孙相形见绌,在进步的同时,我真切感到种的退化。
”这种感叹贯穿在整部小说中,作家歌颂民间未被儒道观念所束缚的原始野性,歌颂那无法无天的所在和激昂然热情奔放的状态。这表达了国民在长时期的个人自由受到压抑之后,极度张扬个性解放的精神。作品中,莫言没有过多地描写当地传统文化对人的影响和制约。莫言虽然让“奶奶”裹上了精致的小脚,嫁入了富户,却在开篇不久就导演了一场野合、杀夫、弃父的好戏。短短的三天里面,所谓的贞德、孝道、法规、生命等传统价值原则都在“我”爷爷的原始生命的爆发中摧枯拉朽的毁灭。莫言写战争也并非表现正邪对立和英雄主义,他所要表现的是战争对人的灵魂扭曲或者人性在战争中的变异。”他描写的是力,是以暴制暴。当日本兵进村的时候,有拿起简单的农具和武器与敌人抗击的村民,也有趁火打劫烧杀抢掠的小百姓,灾难面前穷形尽相的人性一览无余。他们的非理性主张即以人的自然属性来诠释人类生活中存在的全部复杂性——灵与肉、爱与性、生与死的纠葛。这是他们思想的光点,也是不可避免的瑕疵。人的自然属性当然是人性中必不可少的成分,但不能够成为人的全部。莫言的人性解放,无意中否定了人类从茹毛饮血从对待传统文化的态度:肯定态度:随着社会改革的深入,商品经济的发展对立的追逐,代替了对义的坚守。
张炜的《古船》对传统的重义轻利的价值观念在商品经济冲击下的破产,怀有一种深深的道德优虑。张炜以对儒家“仁义”精神的肯定来否定商品经济带来的拜金主义,而阿城的《棋王》则是以对道家传统的肯定,他所肯定的是民族的韧性,是这种向内在求解脱的智慧。否定态度:寻根作家对民族传统文化岩层的开掘,是以现代意识对传统文化加以新的选择和重构的。因而.当他们寻找传统文化之根的时候.必然会发现那些阻碍现代化建设的国民劣根性,他们承接起鲁迅当年文化批判的未竟事业,对民族性格中的弱点,进行了冷峻的审视。韩少功的《爸爸爸》以强烈的批判意识对原始的初民形态进行了冷峻的审视。《爸爸爸》中的鸡头寨处于与世隔绝的深山之中,闭塞的生活环境,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僵化保守的思想意识,使他们仍然昏睡在远古的历史噩梦之中。 小说中所着意描写的丙患是一个侏儒兼白痴。他的全部语言只能表示两种基本意向,凡属肯定的就叫“爸爸,.凡属否定的就叫“x妈妈”在鸡头寨村民的眼里,他是一个只知吃喝拉撒睡的废物,是一个取乐的对象.甚至要拿他的头去祭谷神,但当动刀之际.天空的炸雷又使大家犹豫起来。
后来大家又从他那“爸爸”、“x妈妈”的语言符号中,揣测出“莫非是阴阳二卦?”又把他作为顶礼膜拜的神根。在这里,作者批判的是民族传统中将自身命运交付给某种荒诞而抽象的异己物,致使整个民族常常陷入一种无理性的盲动之中。 寻根作家对农民精神性格弱点的审视,对封建家族制度和宗法观念的揭示,对国民劣根性的批判,深化和充实了反对封建主义弘扬人道主义的时代主题。 历史主义: 面对广阔的社会现实,寻根作家们在对民族文化传统中的糟粕进行激烈地否定的同时八十年代报告文学中医作品,也在对传统文化进行新的价值选择。其中既有对优秀的文化传统自觉的张扬,也有对传统文化不自觉的认同,但都在传统文化中找到自己精神的寄托,以期求在变革的时代大潮中,保持民族文化固有的血脉。于是就诞生了一批以批判继承、去粗取精的历史主义态度进行创作的作家。冯骥才和贾平凹正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冯骥才在短片小说集《俗世奇人》中,既有批判,又有褒奖。他为我们展现的是既忠勇正直又狡猾被锁的复杂市井画卷,这里有手艺高超的工匠如刷子李,也有商场中不能得志的旧式文人冯五爷,有投机倒把、坐吃山空、 游手好闲的蔡二少爷,也有意气冲天的戏子小杨月楼。
他的短篇像一张张人物素描,向我们展示了天津卫这块地界上,无数平凡的百姓在苦难凉薄的现实中所勃发的生机。在他的长篇《神鞭》中,他借神鞭傻二之口道出道:“祖宗的东西再好,该割的时候就得割。我把‘鞭’剪了,‘神’却留着。”作者由此肯定和赞扬了民族传承过程中革故鼎新的主动精神。 西北作家贾平凹以他的忧患意识、反省意识对民间文化进行了深刻的思索。《商州初录》中他表现的是对传统文化的忧思与眷恋、矛盾与困惑。贾平凹的《商州三录》等作品以静观默察的审美态度,来体察商洛山区的民风乡俗,从普通山民的日常生活情态中,抨击其封闭保守的心理、批判萎靡沉滞的社会积习,同时对世风趋利、人心不古也怀有深切的道德忧虑。 艺术特色: 如果说伤痕小说、反思小说和改革小说还依然带有某种程度的政治色彩的话,那么“寻根小说”则是当代文学第一次摆脱了政治的束缚表现了创作的文学自觉,促进了纯文学文化意识的形成,打破了现实主义一同文坛的局面,是浪漫主义收到了重视。正是在这种浪漫主义气息中,莫言才以对最初状态情绪的直接表达,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光怪陆离里的原始野性的世界,以蓬勃的生命力散发出迷人又震慑人心的光彩。
与此同时寻根文学作家往往将中国文学传统与西方现代派手法并用。以贾平凹为例,他从古典文化的儒释道三教中汲取养分,形成阴柔、虚静、和谐的美学格调。他又将现货的民间语言和古典文学语言相融合,形成古朴、空灵、含蓄的语言风格。他还将古代笔记杂说与西方现代派完美结合,将散文笔法运用于小说创作。这一切无不加深了其小说的文化意蕴。 莫言和韩少功等人,则较深地受到美国作家福克纳和拉美作家马尔克斯的影响,从他们那里大胆借鉴了意识流小说的时空表现手法和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的情节结构方式。莫言在《红高粱》中几乎完全打破了传统的时空顺序与情节逻辑,把整个故事讲述得非常自由散漫。但这种看来任意的讲述却是统领在作家的主体情绪之下,与作品中那种生机勃勃的自由精神暗暗相合。此外,莫言在还运用了大量充满了想象力并且总是违背常规的比喻与通感等修辞手法,在语言的层面上就形成了一种瑰丽神奇的特点,以此造就出了整个小说中那种异于寻常的民间之美的感性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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