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昌民俗文化 爱情三部曲：坚贞演绎

文/邹和阳

［前言］本文从民风、民俗、民曲三个视野，对桑植民歌的起源和创作进行了研究，论述了桑植民歌凸现并讴歌了古朴的民风，是奇异的民俗文化史，丰富了桑植民歌的艺术魅力；桑植民歌如同一部爱情史诗，从初恋、热恋、结婚这爱情三部曲，演绎了坚贞的爱情；桑植民歌凝聚了桑植精神，军民鱼水深情染红了桑植民歌和桑植的热土；桑植这片红土地、古朴的民风和奇异的民俗给桑植民歌的创作注入了勃勃生机，滋润桑植这给力的民曲源远流长。

“地是刮金板啦，山是万宝山呢，树是摇钱树，人是活神仙……桑植是个好地方呃。”这婉转、悠扬的蕴含着古朴民风、民俗、民曲的桑植民歌，把我们引入到桑植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去桑植民歌的海洋中遨游，领略桑植民歌这艺术奇葩的特色，索源桑植民歌的创作真谛。

一、桑植民歌凸现古朴的民风

桑植，素为土家族、苗族聚居地。10万年前，地处武陵山脉腹地的古代濮人，走过了一条从渔猎到农耕的文明之路，创造了魅力四射的楚巫文化。他们长期生活在绵延起伏的崇山峻岭和纵横交错的溪河间，以歌代语，以歌传情，其真挚的情感、生命的感悟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化为悠扬宛转、嘹亮高亢的歌声，久久回荡在历史的天空。

桑植民歌讴歌桑植古朴的民风。“成礼兮会鼓，春兰兮秋菊，传芭兮代舞，长无绝兮终古。”屈原的《九歌》就记载了楚人以歌（舞）唱节、以歌为媒的山歌文化以及巫文化。巫在远古时代是文明的传承者。在古老而多元的楚巫祀典活动中，巫者生生不息地传承桑植先民对自然、图腾、鬼魂和祖先的崇拜。至今，在桑植偏远的大山角落里，一些老土司为亡人超度亡魂的歌声中，仍延续着神奇荒诞、丰富瑰丽、奔放不羁的古老歌谣舞曲。明代，桑植土司率桑植数千土家儿郎应朝廷之召远赴江浙、朝鲜三度抗倭。《马桑树儿搭灯台》的歌声便始终相伴着战士们的征程。“男：马桑树儿搭灯台（哟嗬），写封的书信与（也）姐带（哟），郎去当兵姐（也）在家（呀），我三五两年不得来（哟），你个儿移花别（也）处栽（哟）。女：马桑树儿搭灯台（哟嗬），写封的书信与（也）郎带（哟），你一年不来我一（呀）年等（啦），你两年不来我两年挨（哟）顺昌民俗文化，钥匙的不到锁（喂）不开（哟）”。后来，桑植人民跟随贺龙辗转南北，北上长征，《马桑树儿搭灯台》又被赋予新的内涵，山歌又成了忠贞爱情的表白。

古朴的民风丰富了桑植民歌艺术魅力。桑植民歌起源于原始农耕时期的生产劳动，质朴、粗放、风趣、诙谐是其主要的艺术风格。桑植民歌能表达出各种不同情感，有浑圆嘹亮的山歌、优美抒情的小调，有欢快活跃的花灯、低沉哀怨的曲艺，还有气势磅礴的劳动号子、荡气回肠的薅草锣鼓，以及激昂向上的革命歌曲。桑植民歌中的代表性曲目如《板栗开花一条线》，“板栗开花一条线，去年想你到今年，去年想你犹自可，今年想你没种田，耽搁阳春大半年，板栗开花一条线，去年想你到今年，去年想你犹自可，今年想你没种田，耽搁阳春大半年，板栗开花一条线，去年想你到今年。”其曲式结构严谨，曲体多样，尤其是衬词的运用，烘托了民歌气氛，揭示了人物情感，达到了艺术境界的极致。将演唱技巧与歌词内容、民族语言、乡土特色有机结合在一起的歌曲，民歌手们善于演唱出种种迥异的思想感情，把人们引入到如醉如痴的艺术境界。

古朴的民风给桑植民歌的创作注入了勃勃生机。“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苦者歌其辛，爱者歌其情。”桑植峰峦叠嶂、溪河纵横。人们开荒辟土，种植五谷，繁衍生息，用身心感受外界事物，把积压于胸的情愫用音乐表达出来。《礼记·乐记》曰：“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伪。”桑植白族用哀伤的心感受到急促的声音，欢乐的心感受到舒缓的声音，喜悦的心感受到轻快的声音，愤怒的心感受到粗粝的声音，崇敬的心感受到端庄的声音，爱悦的心感受到柔和的声音。据资料记载，桑植民歌共有1万多首，通过分门别类，改编整理。有山歌1400多首，花灯调有129首，小调200多首，劳动号子100多首，风俗仪式66首，编辑50多万字。经过岁月的打磨，已成了一朵经久不衰的民间艺术奇葩。

二、奇异的民俗滋润桑植民歌

桑植民歌是奇异的民俗文化史。桑植民歌来源于民间，感情真切，语言生动，形象贴切，渗透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和生活气息。凡婚丧仪式、节日庆典、祭祖还愿等等，都必伴以特定的器乐演奏，并举行不同形式的歌舞和戏剧活动。风俗仪式歌中的哭嫁歌、告祖歌、白族源流歌、丧歌都饱含着丰富的民俗文化。他们口传心授，代代相传，承袭至今。故事情节感人，曲调如歌如泣，具有深厚的艺术魅力，是一部认识和了解桑植白族社会的百科全书，对后人研究桑植民俗文化有着深远的意义。流传桑植白石、西莲、人潮溪一带的“薅草锣鼓”，至今还保存着“请神”、“送神”等原始遗风，劳作者在“锣鼓”点子的指挥下，歌声应和，开展劳动竞赛，哟嗬喧天。节奏鲜明庄重的土家族《摆手歌》，包含了人类生存、劳动创造等内容顺昌民俗文化，是一部土家生动的文明史诗。曲调肃穆深沉的梯玛歌长达万行，反映土家渊源、天文地理、伦理道德、生老病死，是一部荡气回肠的文化史诗。声调深厚雄壮的白族祭祖歌，在蹁跹起舞中吆喝伴唱，怀古与颂扬结合，是一部传承云南大理白族文化的民族史篇。发源于桑植的澧水，一直是桑植民歌的摇篮。千百年来，澧水纤夫在征服险滩急水的同时，创造了高亢激昂、气势磅礴的澧水号子，成为山歌的经典。

桑植民歌如同一部爱情史诗，从初恋、热恋、结婚这爱情三部曲，演绎了坚贞不老的爱情。坚贞甜蜜的爱情是桑植民歌靓丽的风景。如果说桑植是歌海，那么《郞从门前过》、《马桑树儿搭灯台》就是这浩如烟海的民歌中一朵朵晶莹的浪花。《马桑树儿搭灯台》这首歌表达了献身革命的精神和忠贞不贰的爱情观。“钥匙不到锁不开”表现了善良和美丽的女主人公对丈夫的深深的爱恋，对幸福爱情生活的向往，对爱情忠贞不贰。歌词生动形象，语言直白而优美，富有感染力，也体现了女主人公的大胆执着的性格，民歌味道浓郁。“郎去当兵姐在家，三五两年不得来，你个儿移花别处栽”表现了男主人公高尚的革命情操和牺牲精神。“三五两年”是虚指，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战死疆场。歌曲艺术性和思想性完美结合，广为流传，感染力强，表现革命战士为人民的幸福明天和自由去战斗的高尚情操。伟大诗人裴多菲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爱情歌曲是桑植民歌一道靓丽的风景，《马桑树儿搭灯台》《好酒打开满屋香》《四季望郞》《上四川》等是爱情歌曲中一道道靓丽风景的定格。

桑植民歌浓缩了桑植精神。《马桑树儿搭灯台》《桑植是个好地方》《桑植精神颂》都从不同的侧面表述了桑植精神。精神是从性格中提炼出来的一种内质和品德的升华，性格却是包含和孕育精神的基础。一个优秀的民族需要有伟大的精神和良好的性格。“奉献牺牲、勤劳淳朴、踏实务实、思变思进、大情大义”是桑植精神。桑植县前县委书记陈美林曾经亲作了一首《桑植精神颂》,“都说你是英雄的土地/都说你是龙的故乡/都说你的骨头最硬/都说你的血液最烫/当我们民族危难的时候/你赤胆忠心龙头高昂/菜刀的故事永远流传/长征的号角在这里回响……”这种舍生取义的精神，染红了桑植的土地，桑植精神如同绣在桑树扁担上的一朵杜鹃花。如只是一个理论，一个寓意，也是如此沧桑、美丽、凝重和深远。

三、桑植民歌是源远流长的民曲

桑植土地滋润桑植民歌源远流长。古人说：“声乐之入人也深，其化人也速。” （《荀子·乐论》）音乐在民众中的普及不但能使先进文化深入人心，而且能很快提高人的素质。桑植民歌是桑植各族人民心声的流露，它同桑植的社会历史、民族风俗习惯等，紧密联系在一起。桑植地处武陵山脉腹地，位于湘西北边陲，与鄂西和渝东、黔东毗邻相连。澧水作为湖南的四水之一从这里发源，蜿蜒流荡，穿越九县，经安乡县注入洞庭湖。这种山高水秀的自然面貌决定了桑植先民交流情感，倾慕爱恋，最便捷之法，莫过于以歌代语，以歌传情。因为歌，言简意赅，根据需要，既可高亢嘹亮，又可如泣如诉。桑植民歌既有山国的高昂气概，更有水乡的温柔韵味。

军民鱼水深情染红了桑植民歌和桑植的热土。桑植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万里长征出发地。桑植不到10万人口，有2万多人参加红军、游击队、赤卫队, 5000多人血洒沙场,光荣牺牲。为了中国革命,贺龙一家不幸牺牲5位亲人。革命先烈的鲜血染红了桑植的每一寸土地,桑植的每一条小溪,都流淌着人民对子弟兵的挚爱。全县现搜集的民歌有8类1万多首,整理成册的有2300多首,红色歌谣有200多首。红军领导人周逸群、贺锦斋被称为上马将军下马诗人，他们在洪家关战斗期间,就创作了《长工歌》《苦难歌》《红军歌》《士兵歌》《门口挂盏灯》等大量的歌谣,红色的歌谣渗透红军和人民群众的身心。“心藏黄连脸在笑”，《十送红军》、《六送红军》表达了桑植人民送别红军的这种心情。他们要把亲人送到哪里去，他们不知道。但是,为了红军,为了胜利,他们还是手攀马桑树,送走了亲人。贺龙当年在老家洪家关起义的桥曾经叫贺龙桥、红军桥，红军桥曾经被敌人一次次毁坏，桑植人民一次又一次地修复重建。桑植城郊有一条河叫赤溪，日日夜夜流淌不息，向人诉说着那些先辈们的故事。桑植的土地如此厚重，有着革命先烈宝贵的精神财富，有着桑植人民百折不挠的革命精神，桑植人前进的脚步势不可挡的。

桑植民歌是源远流长的给力民曲。这朵民族文艺之花生机勃勃、鲜艳夺目，向全世界展现她妩媚的风姿。桑植民歌的形式和旋律是受各民族所处的自然环境、历史文化、民族风俗习惯、民族心理所表现的审美爱好在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的，这就构成了其思想上的多元性，内容上的包容性，形式上的多样性，风格上的独特性。1957年，李德杰、彭玉翠把桑植民歌唱到首都北京。2004年春节，著名歌唱家宋祖英在奥地利维也纳音乐大厅演唱了一首原汁原味的民歌《马桑树儿搭灯台》，世界音乐界轰动了。著名歌唱家何纪光于香港、澳门、新加坡等地演唱的《板栗开花一条线》《四季花儿开》《门口挂盏灯》等，已成为中国民歌宝库中的经典。瞿希贤、白诚仁、谭盾、鲁颂、彭梦麟等著名艺术家前来桑植采风，他们在吸纳桑植民歌丰富营养的基础上，创作了《挑担茶叶上北京》《甜甜的山歌》《心头爱》等脍炙人口的作品。《四季花儿开》《门口挂盏灯》《冷水泡茶慢慢浓》《马桑树儿搭灯台》等已成为中国民歌宝库中的经典。桑植民歌是广大艺术工作者进行创作取之不竭的宝贵资源，她也必将沐浴着的时代的春风，给力民歌，给力桑植，给力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