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般读者,普通文学爱好者,爱怎么读就怎么读,这是他的自由,关卿底事?不容他人置喙。

但作为学者,专业研究者,当我们在对具体作家具体作品创作的本身进行研究,而非对其作品的大众接受进行研究时,通常都采取“作者定位”。

故本文所讨论的“文本解读”,是“作者定位的文本解读”。

然而,光读懂作者在“说什么”还不够。还要探讨作者“怎样说”,审视其写作技术,这就是“艺术分析”。

然而,光读懂作者在“说什么”,弄明白作者“怎样说”,也还不是我们的终极目的。最终,我们还必须对该作品作出评价:它“说得怎样”?“说”得好还是不好?好到什么程度,不好到什么程度?这就是“审美判断”。

只有这三方面的要求都达成了,我们对一篇具体文学作品的阅读与研究才算是走完了各道基本工序,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在这三个要素中,“文本解读”是最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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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作者在“说什么”都不清楚,那么作者“怎样说”,作品“说得怎样”,统统免谈。偏离或背离了较准确的“文本解读”,“艺术分析”和“审美判断”即无异于缘木求鱼,刻舟求剑中华文字杂谈,其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类似于九方皋相马,赏识于骊黄牝牡之外中华文字杂谈,虽细节辨认有误而终极判断正确的情况也是有的。但那毕竟是少数和特例,不能执此以否定“文本解读”的准确度决定“艺术分析”与“审美判断”的正确率,这样一个常理与共识。

在古典文学的各类文体中,“诗词”是为人们所公认的最难读懂,从而误解率也最高的一类文体。

一般读者不必说了,一般学者也不必说了,即便是资深的专家,乃至于大师级的学者,对具体诗词作品的文本阅读,误解的现象也时有发生。

其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囿于篇幅,本文无法作全方位的审视,只能就其中一个较重要的问题——因“散文阅读惯性”而导致的诗词文本误读,略事探讨。

中国古代所谓“散文”,是文体的一个泛称。它主要区别于骈文、诗歌,不须押韵,不必骈偶,不拘声律,不限字数,弹性较大,书写相对自由。

而“诗词”比起“散文”来,则规矩要多很多,有些甚至是刚性的,书写起来梏手桎足,不那么自由。

具体来说,诗、词均须押韵,即便是自由度较大的古体诗;

近体诗与词还讲究声律;

近体诗中的律诗包括排律,还有对仗的要求;

近体诗中的绝句、律诗,以及词,还有字数、句度的规定。

这种种文体上的差异,形式反制(制约)内容,决定了诗词与散文在语言结构、书写策略等许多技术层面上是不尽相同的,有时甚至是大不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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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忽略了这一点,将诗词当作散文来读,按散文的阅读习惯来解说诗词文本,就很容易陷入误区,失之毫厘而谬以千里。

一般来说,散文的语言表达,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语言表达,风格虽然也会有文野雅俗之分,但结构大体是一致的。如作语法分析,则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都有一定的顺序,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因此,散文语言表达的特点,可用一个字来概括,曰“顺”。

而诗词由于受到格律(押韵、声律、对仗、句度等)的约束,有时虽无关格律,但为了追求某些特殊的审美效果,其语言表达往往会打破生活语言的常规,表现出种种不同于散文语言表达的语法变态。最常见的莫过于语词顺序的错位,即语词的不规则排列,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未必都在它们所该在的位置上。

诗词中这种特殊的语言表达方式,如果也用一个字来概括,曰“拗”。

在一般阅读中,比较起来,散文阅读更近于大众阅读,诗词阅读则属于小众阅读;散文阅读总是生活的常态,诗词阅读则非生活的常态。

“习”以为常,遂成其“惯”。沿着散文阅读的惯性来读诗词,就好比日常在平坦的大路上走惯了,一旦外出旅游,攀登陡峭的山崖,纵然小心翼翼,也难免会跌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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